「藝術是什麼?是要把我們心靈的音響記錄下來,這才是藝術品,所謂音響是我的心與物的心發生了共鳴,我的心對於物的感受:這中間產生了一個意象,我們若將這個意象凝固成一種形象,那變成藝術品了。」
闔上筆記本,我將這話在腦海里默記一遍。
隨即腦海里又響起另一個聲音,雖然記錄了許多大畫家的繪畫理論,但這些理論一點也幫不了你—畫出一幅好畫!
筆下描繪出來的每一張畫,我都想一把撕碎,我不知道這像和尚敲木魚般的一筆一畫到底有何意義?曾經在心中閃現的新鮮的生命力,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畫室里每個人都專注在鉛筆擦過紙面的聲音里,我卻無法抑制住心內另一種厭棄自己的聲音,越畫越感到握住鉛筆的手部肌r0U機械般的運轉,脫離了靈魂。
我聽見風眠先生在說話:「音樂是從無形到有形,畫是從有形到無形,所以繪畫不只表現物,還要有物外之物。」
「阿蘇給我的信上說,月亮的美并非月亮本身,是我們從月亮可以想到周圍的東西的美。」
老師走到我身旁,看了一眼畫,說:「我希望你放,放大膽去畫,表現你的理想,不要被眼前的對象束縛住了。」
轉了身去,先生邊走邊說:「我能教給你們的,也只是指月的手,你們要自己用眼睛去看到月亮的美,不能盯著我的手指問,美在哪里?」
先生的話像bAng槌,一敲在我的腦門上,我恨自己,自己看物,只看到表面,即或手放了又有何意義?我看見自己缺乏對於自然深刻了解的心,缺乏對自然熱烈的Ai,看到自己畫出來的東西盡是扯謊言浮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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