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異常高大的馴鹿踏雪而來,鹿角如古木枝杈般雄偉,覆蓋著絨絨的薄雪,蹄鐵踏碎冰殼,發出沉悶的碎裂聲。
鹿腹兩側,用草繩懸吊著兩只剛咽氣不久、皮毛上似乎還蒸騰著微弱熱氣的狍子。狍子垂下的脖頸處,暗紅的血跡已然凝結成冰,無聲昭示著獵手的精準與冷酷。
鹿背上,穩穩坐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狍皮縫制的長袍,外罩鹿皮坎肩,腰間束著皮帶,掛著獵刀和皮囊。腳上是厚實的獸皮靴。
及腰的墨色長發在寒風中肆意飛舞,發間卷著細碎的雪片,頭上戴著狍頭皮帽,帽子上還保留著狍子的耳朵和角,帽檐下,露出一張極具視覺沖擊力的年輕臉龐——那是一種糅合了極致艷麗與鋒利的美,美得極具侵略性,甚至模糊了性別界限——冶艷如沁血玫瑰,冷冽似鋒利劍刃。
王許的呼吸猛地一滯,心臟如擂鼓般在胸腔里狂跳,手上的窩窩頭“噗”一聲掉在腳邊的雪里。
趙延鋒余光瞥見王許那副魂飛天外的模樣,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輕嘆了口氣——媽的,又“鐘情”上了!
馴鹿在兩人十幾步外停駐,打著響鼻,噴出團團白霧。那年輕人翻身下鹿,動作輕盈矯捷,落地無聲,仿佛一頭優雅而充滿力量的雪豹。
年輕人身量極高,挺拔如雪松,冷白的皮膚在風雪中幾乎透明,偏偏唇色是極艷的紅。
他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漂亮的丹鳳眼彎成月牙,流轉著慵懶又危險的光彩,里面盛滿了毫不掩飾的促狹和戲謔,正饒有興致地看著趙延鋒和王許兩人如臨大敵的窘態。
他慢悠悠地踱步上前,姿態閑適,如同在自家庭院散步。
然而,那看似隨意的每一步落下,靴底踩壓積雪發出的“咯吱”聲,都帶著一種無形的、沉重的壓迫感,仿佛周遭的空氣都因他的存在而變得粘稠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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