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闖王現(xiàn)在何處?”
劉宗敏用舌頭剔著牙縫,含糊著道:“離我不遠,我找到地兒后通知他,他不日便至?!?br>
趙當世與他閑聊一會兒,又轉回到了營事上:“秦嶺多猛獸毒蟲,翻山來到漢中,怕不好受。”
劉宗敏指了指自己的襠部,罵罵咧咧道:“你不說我還忘了。數(shù)日前,這里給不知什么臭蟲咬了口,腫脹得厲害。那隨隊的庸醫(yī)說什么要用斧切之,我一刀就將他宰了。看這兩天腫塊自消,想是那庸醫(yī)欲借機害我。”
趙當世想聽的不是這個,見劉宗敏說著說著就開始當眾揉弄起了下體,十分難受,就也不再繞彎,直接問道:“且不知一路來,弟兄們損傷如何?”
“嗯?”劉宗敏聞言,挑眉斜睨他一眼,努著嘴道,“這陜西啊,是一個人的腦袋,而這秦嶺,就是插在人腦袋上的梳子。整個營給它一梳,軟的、孬的都斷了、死了,留下來的,全是硬的、韌的。”說完,打了個哈欠。
趙當世聽他話里似乎別有用意,便不再追問這事,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問道:“卻不知高杰那叛賊下場如何?”高杰拐了李自成的妻子,投順了朝廷,闖營上下,都恨其入骨。
劉宗敏冷笑著道:“這狗賊躲在賀瘋子的屁溝子里,愣是不出頭,只要他敢出來一次,老子準保打爛他的狗頭。”說著,自顧自喃喃而言,“只可惜了邢夫人,多好一個婆娘,怎么就瞎了眼,跟了這個狗賊?”賀瘋子即是延綏副將賀人龍,此人性格乖張暴戾,手底下的官軍之行徑也與流寇無異,是以特別能和流寇們打成一片做些勸誘策反的勾當。
趙當世跟著喟嘆數(shù)聲,劉宗敏又道:“不過闖王前不久又納了新夫人,姓高,較之那邢夫人,無論英氣還是膽識,都有過之而無不及。”邊說,邊笑起來,“這恐怕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哈哈?!?br>
當初李自成能接替高迎祥順利當上闖王,似趙當世此類外營的支持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的重要原因是得到了部屬的全力輔佐。八隊與趙營有一點很不一樣,如果說趙營因新近吸附了武大定、張妙手等部的兵士才使組織成分復雜起來,那么八隊就好比一個大染缸,已經(jīng)混雜了不知多少的各類部隊。同樣作為一營之主,李自成這個貨真價實的“闖王”對于部隊的把控力實際上還比不上趙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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