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為什么要將我的身份說出來!”曠琬忽然怒起來,瞪著楊招鳳。
楊招鳳心中一緊,連忙解釋:“不,不,你誤會了,我是為了護你才抖出你的身份。若不這么做,只怕,只怕,只怕在南充,你就,你就……”說到后來,卻說不下去了。
“都怎樣?”曠琬冷笑著看著眼前這個窘困不堪的年輕人。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毫無忌憚地在他面前發(fā)泄自己的所有不滿與憤怒,甚至有時還會怒罵,因為她發(fā)現(xiàn),楊招鳳喜歡她。
這是一個多么強有力的武器。這世間的任何感情,都沒有愛慕一個人的情愫來得堅韌與強烈。楊招鳳恭謙,但并不怯弱,尤其是在經(jīng)歷了多次的歷練后更是日益鐵石心腸起來。只是,這樣的堅強,在情竇初開的那一剎那統(tǒng)統(tǒng)都化作了繞指柔,他一心只想討好曠琬,想逗她笑,想看她露出滿意的笑容。縱然他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逐漸喪失了自我,可他卻依然甘之若飴。
曠琬覺察到了這一點,一開始,她感到害怕甚至是惡心,不過,當(dāng)她慢慢發(fā)現(xiàn)楊招鳳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對自己的愛慕而無法自拔后,她自然而然有了其他的想法。她開始一步步試探起了楊招鳳的底線,不斷用言語或是動作刺激這個初涉情愛的雛兒,最后她驚奇地發(fā)現(xiàn),在自己面前,楊招鳳似乎壓根沒有底線,即便是直截了當(dāng)提出要楊招鳳放自己回去,楊招鳳也并沒有拒絕,而是有條有理替她分析起了當(dāng)前面臨的諸多困境。
這個卑陋惡心的流寇,當(dāng)真十分天真!
曠琬不止一次在心中如此咒罵,但臉上一般都會露出掩飾性的微笑。
她渾無法想象,一個卑賤如蟻的流寇,居然會恬不知恥到來勾搭自己。她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在她的世界里,她的如意郎君就是一個像父親述說中呂潛那樣風(fēng)度翩翩、飽讀詩書的世家公子。要不是心存利用楊招鳳逃離虎口的信念,她現(xiàn)在恐怕都要將一肚子的憤怨全都傾瀉‘出來。
“你放心,這里偏蔽不起眼,沒有人會尋到這里。”楊招鳳挺胸昂首,盡量將自己瘦削的身材撐的大些。可他越是這么信誓旦旦滿懷責(zé)任感地保證,在曠琬看來,更是滑稽可笑。
在強烈的求生欲望驅(qū)動下,曠琬最終還是忍住了滿腔的怒火與委屈,裝出淡然神情,點頭道:“嗯,我信你,我在這里等你回來。”
一種被信任的喜悅與自傲在楊招鳳的心底油然而生,他激動之下幾乎要上前抓住曠琬的手一表心跡,不過曠琬卻像察覺了他想法也似提前稍稍退卻了半步。這一細小的動作被楊招鳳看到,當(dāng)即像一瓢冷水澆下來令他冷靜了不少,他一邊暗罵自己居心叵測、無恥之尤,一邊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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