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禮應和道:“趙大人眼界不凡,小人佩服。這一分,的確無誤。”
趙當世又猜:“那么另一分,難道是......西營的八大王張副將?”他故意沒有說李自成,一來他知左良玉與張獻忠瓜葛較多,二來當前李自成在陜西的處境并不妙,恐怕在左良玉眼中,還不夠格。
但是左思禮卻道:“大人錯了。最后這一分,不是張副將,而是李闖。”并解釋,“大人難道忘了,張獻忠與你一起歸順朝廷,已不復為流寇。況且其人雖素稱勇猛,可在我左帥手下屢戰屢敗,全然無法入圍。而羅汝才、馬守應之流更不足道,是以流寇中唯有李自成,在左帥眼中可堪英豪。”
趙當世尋思:“張獻忠之所以為左良玉所輕,恐怕是因當初的殺兄之仇。但他既能縱覽全局,看出黃臺吉、李自成有成為天下人的資質,當真有些眼界。”左良玉目不識丁,也沒有煊赫的背景,能一步步達到今日氣象,自有其出類拔萃之處。只通過與左思禮的短短幾句交談,趙當世敢肯定,左良玉必是一個對形勢看得很清楚,且頗能順勢而為的人。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從某種意義上說,會簡單不少。
左思禮看著老實巴交,卻很健談,趙當世與他閑聊了將近有半個時辰,都不覺疲乏。到后來,隨著交流的深入,二人的內容漸漸轉向正題。
正題很簡單,僅半刻鐘不到,左思禮就將始末原原本本說了清楚。
原來這棗陽縣不單是個交通要衢,自然資源也很豐富,且不論縣內擁有面積廣大的膏腴土地,就縣西南的青山、黃土堰二地皆產銀礦,產量相當可觀。
然而正題的焦點,卻不在這兩處銀礦,而在鹿頭店。
“此二礦坑近些年已有枯竭之色,想來開采時日無多。誰料就在半月前,大阜山又新探出了銀脈,說是所蘊甚巨,如若開采,獲利可想而知!”左思禮眼光炯炯,說罷喟嘆一句,“怕真是龍興照拂,蔭庇此縣。”鹿頭店正東倚大阜山,與山中銀脈自也近在咫尺。
這么一來,趙當世算是明白了這左思禮的來意,十有八九是左良玉看上了大阜山的這處銀礦,想插一手撈些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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