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洪范苦笑道:“我苦張獻忠久矣,正因此故?!?br>
“因他與左帥?”
“左帥雖與張獻忠有殺兄之仇,但國法之前,公事公辦,本來也不會出什么大岔子。然而張獻忠卻是個睚眥必報的個性,他覺左帥恨自己,就鐵了心要與左帥對著干。招安前,二人打了無數仗,招安后,西營依舊剽掠左家產業如故,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各地也被連累,慘毒更甚往昔。”陳洪范邊說邊搖頭一臉無奈,“其實這本與我無干。可壞就壞在,當初張獻忠是靠著與我的關系歸降了朝廷,我便是他的擔保。說來慚愧,老哥我當初是受熊大人保薦,才來此地任職,若是有‘識人不明’的責任,最后落到的,就是......”
“就是熊大人身上?!壁w當世替他將后面幾個字說了出來。
“西營自招安后,既不裁軍,亦無約束,且屢次視熊大人的調令為無物。此外,據線報稱,張獻忠本人與曹操等流寇暗中依然過從甚密。事到如今,老哥我心再寬,也免不了有養虎遺患的憂慮。想想當年楊大人,你說我能吃的下,睡的著嗎?”
前陜西三邊總督楊鶴曾提出“招撫為主、追剿為輔”的綏靖策略,但最后卻因流寇再叛而萬劫不復。從平寇路線上看,熊文燦與楊鶴一脈相承,陳洪范與熊文燦又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有此憂慮,也不無道理。
趙當世聽了這話,撫頜不語,此時堂中曲目已經換成了《中山狼》,二人看了片刻,陳洪范先出聲道:“不知賢弟對此事有何見解?”
趙當世愣道:“見解?對這目劇嗎?”
陳洪范一板臉道:“賢弟又在說笑。當然是關于張獻忠了。”
趙當世尷尬笑道:“老哥知道,小弟與八大王并不熟,難有什么助益建議。再者,西營雄兵數萬,也非小弟能望其項背。要說見解,還是老哥更深?!?br>
這句話出口,卻見陳洪范頭搖成了撥浪鼓并連道:“不然,不然......”
還沒來得及相問,陳洪范先將身子探過來,鄭重道:“現有個絕佳機會,既大利于賢弟,亦大利于貴部,不知賢弟可有意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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