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這些徒附多是西營流竄路上陸續捉來匯聚而成,三萬人中,很多籍貫陜西、河南、南直隸等地,湖廣人不足三分之一,棗陽本地的就更是微乎其微。他們的語言習俗與棗陽地面大相徑庭,當中也有不法膽大之輩做些雞零狗碎之事,由是時常免不得與當地土著起沖突,小矛盾漸漸累積,棗陽土著的恐慌日盛,加之不少心懷叵測之人煽風點火,矛盾瞬間爆發也就不難理解了。
三日前,棗陽縣城附近各大豪族聚起家丁數百,沖擊十余個徒附營地,徒附們人雖多,但手無寸鐵,只能挨打。鎮守縣城的徐琿冷眼旁觀,手下戰兵坐視亂起紋絲不動。覃奇功派人請他,他只推說戰兵之矛,對外不對內,擺明了要置身事外。覃奇功無法,僅憑自己與李萬慶、孫為政的一二百用以維持縣中秩序的團練鄉勇難以為繼,只得再向范河城的王來興求助。
王來興以大局為重,親率練兵營趕到現場鎮壓。練兵營兵馬一到,豪族家丁們便不打了,反而是族中有名望者將王來興圍了個水泄不通,叫苦連天。覃奇功趕到現場,見事態難平,權衡利弊后無奈承諾,五日內將三萬徒附遷至別處。豪紳們得了這個承諾,方才帶人離去。
可火燒眉毛顧眼前,為了滅火,承諾是許下了,這三萬徒附卻將何去何從?覃奇功腦袋一時間大了數十倍,王來興則提出可以將他們全遷去范河城。
趙當世建立范河城之初,便不是單純為了營造一座軍事堡壘,同樣希望以范河城之地利,吸引百姓圍繞城池發展農商,積蓄香火。只是因時日尚短,未見成效,但城外那連袤數里的屋舍并非擺設,而是切切實實是為往后設想中的定居者設計的。有這三萬人填充范河城,雖說現在全都一貧如洗,但人人都有雙拳兩腳,范河城周遭無主荒地伏延數百里,皆是上好耕地,只要加以鞭策引導,生產問題也迎刃而解,再杜絕坐吃山空的現象,這三萬人反哺趙營的場面指日可待。
說歸說,這畢竟是件大事,沒有趙當世點頭,王來興與覃奇功不敢擅自決斷。孫為政求見趙當世,正為請示趙當世對此的意見。
趙當世既收了徒附,對后事也早有考慮,只是困于前番入山作戰,沒來得及知會覃奇功等人。他的打算其實與王來興的提議一致,范河城地多民少,是最佳定居點。此外,他當即在軍營中草擬文件,以書面形式正式將中樞與地方的職務區分開。
中樞者,目前而言,為兵馬都統院、承宣知政院及統權點檢院。地方,原只有棗陽縣城一處,但范河城要管理數萬之眾,以軍隊兼職不現實。是以設提領為地方一把手,總攬地方政務,覃奇功即為棗陽縣方面提領,孫為政為副提領。轉原王來興副手參謀屯田營田諸事水丘談為范河城方面提領,調李萬慶為副提領。提領系統仍屬承宣知政院管轄,提領皆兼知政、副提領兼副知政。
孫為政帶著蓋有趙當世公私諸印的信件離去后,趙當世隨即起身,趕赴馬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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