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楊小院繡簾東,鶯閣殘枝未相逢。大抵西泠寒食路,桃花得氣美人中。”
趙當世微笑看著錢謙益手捧淡黃稿紙輕輕念誦紙上的詩句。
“桃花得氣美人中,桃花得氣美人中......”讀到最后,錢謙益不斷重復著這最后一句,顯得極是意猶未盡。
“這首詩嘆詠的是西湖之景,牧齋公文采過人,以為如何?”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可惜見佳句而不見人,空留落寞。”錢謙益喟嘆一聲,轉目看到詩旁小字,“嘉興影憐?此名似曾相識。”
“楊愛之名,牧齋公想必有所耳聞。”
錢謙益放下稿紙,恍然道:“壺中凍玉飛成雪,閣外流云看作禪。此楊愛者莫非便是得張西銘之贊譽者?”
趙當世撫掌笑道:“不錯。即昔日吳江盛澤舫中楊姑娘,張西銘與之曾留情于垂虹亭。”
錢謙益不住點頭道:“原來如此,能得張西銘垂愛,出手之間果然出類拔萃。”
“張西銘”即張溥,字天如,號西銘,蘇州府太倉州人,與同里張采共學齊名,號“婁東二張”。少有才名,詩文敏捷。四方有征索作品者,從不起草,對客揮毫俄頃立就。及長,交游甚廣,天下名士莫不以與其諧而榮。崇禎二年于蘇州尹山聯合十數會社及成立“復社”。復社雖號繼承東林遺志,但實際聲勢已經超過東林,張溥也由此達到了“天下咸重”并“雖在籍,能遙執朝政”的地步,說他穩坐當世文壇頭把交椅半點不為過。
“楊姑娘近年離吳江而去了杭州,并改換姓名,為柳如是,字蘼蕪。”趙當世烘著手爐道,“學生年前在杭州,偶經西湖畔草衣先生的隱廬,正遇楊姑娘,嘆其才情,才忍不住索了稿紙隨身攜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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