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鼎鼎的‘老回回’,還怕一個女人嚼口舌嗎?”那女子掙開他手,慘笑譏諷,“哦,不對。你當不上‘老回回’之名,在我心里,能當上‘老回回’三個字的,永遠只有那個人!”
“狗婆姨,找死!”那騎士盛怒之下早沒了當日的細心體貼,揚手一記巴掌沉沉打在那女人的右頰,“再說瘋話,老子宰了你!”
“嘿嘿......‘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說的可真有道理,咱倆湊成一對,也是天意。只可惜了那一家三兄弟......”女人捂著火辣辣的臉頰,陰森森說著,雙目直視那騎士,似乎要將他的心都看透,“我說的話,是不是瘋話,你自己心里清楚......”
那騎士自然不可能真將她殺了,怕她再多言,只能俯身子再將她攬過來,竭力平復心緒,幾乎是低聲下氣哀求道:“我馬守應說過要給你一世幸福,說到做到。人有旦夕禍福,天有不測風云。撤退奔波的事,你我也都經歷過多次,怎么這次便要發如此大的脾氣?”
那女人聞聽此言,登時鼻頭一酸,淚水簌簌就止不住了:“你每次都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可是自從跟了你,我哪里有過安生日子。好不容易懷上兩個孩子,都湊上你那勞什子的‘撤退奔波’小產流掉了。我今日、今日觸景生情,突然想起這事。你說,這事擱誰身上能忍得住......”說著說著已是泣不成聲。
窘迫哀愁的“老回回”馬守應拉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長身立起,遠望川河盡頭那霧靄繚繞的群山,說道:“再堅持一會兒,就到了大浮山,只要進了山,再也不用受那顛沛流離之苦了。”復柔聲撫慰,“我答應你,這次進山,好好將養,再不輕易出山了。”
右頰紅鼓鼓的呂氏淚眼婆娑,抹了抹沾滿泥水的裙擺,可發覺越抹越渾,便又哭了出來。
“后隊還有輛載貨的牛車,夫人暫且將就一下,等進山了就沒事了。”馬守應牽著呂氏的手向后走去。一路上,回營將士們都沉默著呆呆地將目光投向他夫妻二人,仿佛這一刻他們全都靈魂出竅,成了木雕泥塑的寺內羅漢。
馬守應指揮幾名兵士將牛車上的貨物卸下,扶呂氏進車廂,轉回身問詢左右親隨:“可打探到了‘革里眼’的下落。”
左右親隨搖頭道:“尚未。”
“不應該啊。”馬守應眉頭緊鎖,“革營從蘄州退來此地,當快我不少......難道‘革里眼’他遭遇了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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