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進孝的冷臉亦如冰雪消融,溫和不少,對何大化道:“你回去吧,左良玉一個人要出山口,我會放他走的。”
何大化再次道謝,腳下卻不動,楊招鳳見狀便問:“你還有事?”
“是......”何大化尷尬笑了笑,“鄙人前不久走訪楚北時聽說貴營來了些佛郎機人?”
楊招鳳回道:“對,難道你也是佛郎機人?”
“是,也不是......”
“紅毛人?”
何大化沒辦法,乃道:“鄙人出生在佛郎機,卻長于歐羅巴法蘭得斯以東,那里大小藩國林立,少說也有三四百個之多,名字不提也罷。”
幾乎二十年前,來大明傳教的泰西傳教士艾儒略就已經(jīng)在自己所著的《萬國全圖》、《職方外紀(jì)》、《西學(xué)凡》等書中將西洋各國作了區(qū)分。他與徐光啟、馬呈秀、楊廷筠、葉向高等對番夷之學(xué)感興趣的官宦或天主教友結(jié)交,因此廣為士林所知。在他的書中,大膽將古來漢文統(tǒng)稱西洋的諸如“泰西”等陳詞替換,以音譯出“歐羅巴”指代天竺、大食等更西邊的洲陸,及將位于歐羅巴的諸國也以“意大里亞”、“法蘭得斯”、“莫斯哥未亞”等等專名冠之。何大化來楚前曾先落腳福建,在艾儒略布道的福州“三山堂”與其人相處過很久,同樣在耳濡目染中將艾儒略創(chuàng)制出來的東西學(xué)以致用。此外,他與當(dāng)前正在北京明廷欽天監(jiān)供職的湯若望也相識,二人在來大明前是同學(xué)。
當(dāng)然,即使他有意說了些寬泛的地名國名,可在楊招鳳等人聽來,依然云里霧里。
交流不暢,何大化澀然一笑,亦不再說。楊招鳳對他拱拱手道:“先生既與佛郎機有淵源,有閑暇了徑可來襄陽。我家主公對先生這樣的有識之士最是尊重,必?zé)o輕慢。”楊招鳳平日很注重趙當(dāng)世言行舉止,他想到趙當(dāng)世這段時期正重用從從濠鏡澳雇來的那批佛郎機人,是以對有才能的人本著能拉一個是一個的原則,向何大化發(fā)出了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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