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當世面不改色道:“不論是不是賀人龍暗通闖軍,他數(shù)次罷戰(zhàn)畏戰(zhàn),先是不聽楊督師號令累及川中圍剿,后又兼致使傅、汪二督身死,罪責難脫,我看也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日了。”又道,“無我軍之順、左家軍之強,卻行乖張之舉,大明朝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收拾一鎮(zhèn)總兵還是有余力的,賀人龍果然是個瘋子。”
龐勁明道:“還有一事需報給主公知道。當年的陜西巡撫孫傳庭被赦免起用了,圣上轉任他接替陜西三邊總督的職務,現(xiàn)在已經到了河南。”
趙當世人生的一個重大轉折點就拜孫傳庭所賜,那時孫傳庭聯(lián)合洪承疇、祖寬等部在西安南部黑水峪擊敗高迎祥,給了趙當世趁勢而起的機會,趙當世對他的印象非常深刻。然而后來孫傳庭受詔北調京師抗擊清兵,又因與楊嗣昌政見不合遭到牢獄之災,就此沒了音訊。不想一晃數(shù)年,如今卻給崇禎帝釋放出來,重新披掛上陣了。
“孫傳庭有兩下子,不是丁啟睿、楊文岳之流可比,上任陜西,陜西必又將成為各方勢力角逐的重點地區(qū),你往后對此人多關注著點。”趙當世囑咐道,進而想到另一件事,便問他,“對了,日前范大人與我提起遼東戰(zhàn)局,似乎......似乎景況不佳?”
龐勁明點頭道:“這個屬下也探來了消息,本來以為萬里之遙,無礙此間軍事,還不打算煩擾主公。”
趙當世板起臉道:“我趙營志在匡扶寰宇,身為趙營中人,格局要大。你當了這么久特勤司指揮使,莫不是懈怠了?怎么這點遠見也沒有?”
龐勁明心中一凜慌忙道:“屬下萬萬不敢!”忙下跪磕幾個響頭,“屬下一時豬油蒙心,羞慚萬分,懇請主公責罰!”
趙當世說道:“責罰就免了,起來吧。你是老弟兄,趙營就是你的家,我與你亦如親人般。做任何事都得有當家作主的意識,明白了嗎?”并道,“趙營日漸壯大,影響力也非昔日可比。顫上一顫,足以震動京師遼東。反過來,京師遼東的事也同樣關乎著我趙營接下來的諸多方針。特勤司為全軍耳目,切不閉困自塞,否則我趙營不就成了瞎子聾子?摸著石頭過河可不是長久之計。以后打探,不可再將重點僅僅局限于楚豫一隅,所有事無論遠近都得同等視之,且無分巨細,整理好了都得報將上來!”
龐勁明心如鐘震,連聲應諾,已而言道:“主公,遼東......”
“說便是了。”
龐勁明這才松了口氣,往下說道:“遼東戰(zhàn)事膠著,自總督洪承疇洪公上任以來,征伐不斷。去年八月,北虜圍困錦州,洪公率軍十余萬集結寧遠......”
遼東地處軍事前沿,設置衛(wèi)所繁多,正式名稱更是冗長,為了省事,朝野均普遍使用古稱、代稱來替換。“錦州”為古地名,涵蓋廣寧中屯衛(wèi)與廣寧左屯衛(wèi)一帶。“寧遠”則為泛稱,一般指代寧遠衛(wèi)而不包括寧遠中左所或寧遠中右所等地。而譬如寧遠中左所、廣寧中屯所、廣寧中左所等地,基本都以境內最主要的城堡塔山堡、松山堡、大凌河堡等名指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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