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四川保寧府南津關內外家家戶戶都已提前開始貼紅紙、掛紅燈。這一日天飄細雪,庭院中的水榭樓閣都敷上了如松茸般的白絨。周遭均是一片素白顏色的景色,檐頭梁柱那些張貼擺置的朱紅楹聯顯得分外鮮明。
庭前階邊與雪晶融合浸潤的血泊,則為這原該喜慶‘紅火的冬季增添了一抹血腥殘忍。
趙光遠緩緩抽出帶血長刀,略帶惋惜搖著頭說道:“曹兄,世事難料,對不住了?!?br>
雪地里,曹勛的尸體兀自抽搐,胸口的傷口滋滋往外冒著血沫,濺落四周。
“曹勛大逆不道,意欲挾持王爺行不義之舉,死罪難逃?!壁w光遠將刀收回刀鞘,冷冷看向正愕然呆怔的曹勛的伴當們。他們今早追隨曹勛出了閬中縣縣城,冒雪來南津關關城趙光遠的宅邸飲酒賞雪,怎料會變生肘腋。說起來,這宅邸還是曹勛當時殺了原主人贈給趙光遠的見面禮,如今卻身死于此,當真是莫大的諷刺。
“大人,王爺來了。”
“請!”趙光遠渾身一顫,立刻整理起了衣襟。
正在這時,廊間腳步踢踏,一臉淡漠的瑞王朱常浩長袖負在身后,昂首挺胸走進庭院。只斜眼瞥了地面一眼,淡淡道:“辦事倒還挺麻利?!?br>
趙光遠從婢女手上奪過紙傘,親手替朱常浩擋雪,指著曹勛的尸體道:“曹勛悖逆已極,日夜巧言令色,趙某險些為他蠱惑,慚愧非?!,F在洗心革面,除此奸佞之輩以明志!”
朱常浩鼻孔冷哼一聲道:“趙總兵義薄云天,本王早知和曹勛不是一路人,能迷途知返,善莫大焉。屆時朝廷那里,本王自會據實而言!”
趙光遠點著頭幾乎下跪拜謝,但道:“王爺大恩,趙某沒齒難忘!從前犯過的渾,今后愿意以性命相贖!”
回想起趙光遠此前的行徑以及而今的判若兩人,朱常浩不禁暗自唏噓,心中只想,自己那個素未謀面的女婿當真是靠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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