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也罷了,我也只是憑現(xiàn)有各方的一些線索推測的,不好妄語。這件事已經(jīng)塵埃落定,你亦不必糾結(jié)。”袁繼咸給他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總之趙當(dāng)世那邊,我江西必定是要跟他接著合作的。回到我剛才說的,你補(bǔ)足了錢糧不夠,不如從我之言,再到城西府庫調(diào)撥些錢糧給左夢庚。”
“再調(diào)撥些?”俞泰交詫異道,“這不是損了咱們自己的固有利益了嗎?”
袁繼咸道:“城西府庫我之前去走訪過,據(jù)那里的糧官說,乙字三號倉至丁字二號倉有幾批稻米是兩年前收來的春稻,雖外邊置有稻草緊密包護(hù),但儲存時長畢竟到了,眼見梅雨季將至,只怕雨水一下水氣潮濕,便將生生霉變難食。古人云‘金湯之固,非粟不守;韓白之勇,非糧不戰(zhàn)’,左、方的軍隊(duì)即將開拔,這兩個月必然錢糧開支頗巨,咱們將積壓的米糧轉(zhuǎn)給他們,既能把米糧處理了,又能賣個大大的人情給他們,何樂而不為呢?”
俞泰交心頭大震,之所以震驚,不在于袁繼咸提議給左夢庚與方國安的軍隊(duì)增發(fā)錢糧,而在于袁繼咸透露出左、方的軍隊(duì)即將開拔的重大訊息。這兩軍兵馬合計(jì)超過兩萬,他本來以為駐扎九江府真只是為了幫助江西方面剿賊,還覺得有點(diǎn)殺雞用牛刀的意思,豈料這兩萬兵馬卻當(dāng)真別有所圖。
兩萬人的軍隊(duì),環(huán)顧左右,哪里有還有賊寇需這般興師動眾征伐。可除了賊寇,遠(yuǎn)近剩下,便只有各部明軍了,難道......
俞泰交簡直不敢繼續(xù)往下想,登時間口干舌燥,連手指都開始顫抖。可是偷眼看向袁繼咸,他卻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仿佛一切事情都早已洞悉。
“老師,我......”俞泰交猶猶豫豫,欲言又止很是局促。
“我知道,你心里怕。天塌下來不怕,怕的是塌之前的云雷滾滾。”袁繼咸笑道,“這件事與你說了倒也無妨。左夢庚與方國安駐軍在九江府這么久,不是純來操練打草寇的,他倆的真正目的,在于南京。”
“南京?”俞泰交疑道,“南京不是我大明留都嗎?去就去了,帶兵為何?”
“子開,有些事我不好和你明說,我自己甚至亦尚未捋情來龍去脈,但是我我前前后后與你講了這么多,你自己私下想想,當(dāng)能想出個四五分樣子,往后自然不會再來問我了。”袁繼咸言及此處,左手一揮袖笑嘆道,“何騰蛟既倒,南京諸公,無能為也已。”
俞泰交聽到這里,回想起自己最初找上門來的目的,沒來由打了個寒戰(zhàn)。
左夢庚回到位于九江府東面的南湖嘴大營時,已是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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