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鑒!臣之底氣,一在關(guān)甯將士忠勇,浴血敢戰(zhàn)!二在寧遠、錦州堅城已成,互為犄角!三在紅衣大Pa0之威,奴騎難擋!四在…在臣一片赤膽忠心,誓與遼東共存亡!”
他越說越激昂,仿佛又回到了金戈鐵馬的邊關(guān):
“臣之方略:以甯錦防線為根基,步步為營,筑城推進!積小勝為大勝,耗其國力!同時,g兵,待糧餉、器械充足,時機成熟,便可集結(jié)重兵,直搗h龍!五年之期,絕非妄言!請陛下信臣!”
崇禎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直到袁崇煥慷慨陳詞完畢,殿內(nèi)只剩下炭火的劈啪聲。年輕的皇帝忽然輕輕笑了一聲,那笑聲里聽不出半點暖意。
“忠勇?敢戰(zhàn)?赤膽忠心?”崇禎緩緩重復(fù)著這幾個詞,目光銳利如刀,“袁卿,朕問你,若奴酋努爾哈赤注:此時努爾哈赤已Si,皇太極為汗,但袁崇煥和時人可能仍習(xí)慣稱後金為奴酋不與你y拼寧錦堅城,而是集結(jié)JiNg銳,繞道千里,從薊鎮(zhèn)破口而入,鐵蹄直踏京畿!你那些‘忠勇敢戰(zhàn)’的關(guān)寧鐵騎,遠在遼東,縱有三頭六臂,可能瞬息回援?你那‘步步為營’的堡壘,可能擋得住他兵鋒直指朕的紫禁城?!”
袁崇煥臉上的激動瞬間凝固了!繞道薊鎮(zhèn)?這…這確實是他方略中未曾深入推演的可能!皇帝怎麼會突然提出這個?而且如此具T、致命!他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如何反駁。
崇禎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繼續(xù)追問,語氣漸冷:
“你說糧餉器械充足便可決戰(zhàn)?朕問你,遼東軍費,已占國庫幾何?戶部尚書的頭發(fā)都快愁白了!這糧餉,是天上掉下來的?你說g兵,JiNg兵何來?是憑空變出?還是靠那些吃空餉、役軍卒的將領(lǐng)?你說筑城推進,筑一城需多少民夫?多少銀兩?多少時間?奴酋可會坐等你一城一城修到他鼻子底下?”
每一個問題,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袁崇煥引以為傲的方略上!他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方才的自信如cHa0水般退去,只剩下被無情剖析後的難堪和一絲…茫然。這些問題,他并非全然未想,但在那份“五年平遼”的急切和自信下,都被有意無意地淡化了。
“袁卿,”崇禎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重量,“忠勇之心,熱血之志,朕信你有。遼東將士的悍勇,朕亦知曉。然,為帥者,首重何物?不是一腔孤勇,而是運籌帷幄、洞察全域的戰(zhàn)略之智!是算無遺策、慮及萬全的廟堂之算!”
他站起身,走到御案旁,拿起一份早已備好的敕書: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