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福在聽到覃順的回報后,也是呆了。
原以為趙營實力真個強勁,實非敵手,才痛快投降,孰料細細想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有忠路覃氏這個內鬼作祟。
他本還端著一杯茶,邊想邊呷,可到了后來,幾乎想通了為什么每一戰都被趙營牽著鼻子走、都會棋差一招,又想起自己的愛子也因此喪命,怒氣盈胸下,怒喝一聲將茶杯摔了個粉碎。
“奇勛豎子,竟敢通賊,若非他屢屢從中作梗,我施南又怎會落得今日這般境遇!”
覃順跪倒在地,亦是涕泗橫流,悲中帶怒道:“兄長,趙營兇殘、忠路狡詐,其二者所圖,絕非小小一隅,我施南再卑躬屈膝,只恐將來難逃覃奇勛父子毒手!”
趙營,外人也,雖兵強勢雄,終究流寇,沒有根基,在施州地區站不住腳。示示弱,供其所需,俟局勢變化,其眾十有八九會轉移到別處,那時施南還是他覃福的施南。但忠路就不一樣了,完全可稱心腹之患,吞并施州的野心彰明較著。若任其坐大,施南覃氏必遭滅頂之災。
忠路、施南世代交惡,兩方當初同出覃氏,可到了當今,無不是欲滅對方而后快。覃福一想到覃奇勛那副道貌岸然的虛偽模樣,既是惡心又是憎恨。趙營還好說,可知道了躲在背后坐收漁利的乃是宿敵,那便無法忍受了。
然而,就算窺知了背后虛實,僅憑現下兵殘民弱的施南,還能掀起什么風浪?
“兄長!”覃福一時拿不定主意,悶聲不言,覃順著急,扯嗓呼號,“忠路勾結流寇,荼毒我民、侵占我土,更加害鄧指揮,我施南與之但存死活而已,倘一味委曲求全,懋楶在天之靈想也難瞑目啊!”
別的不說,當聽到“懋楶在天之靈”時,覃福心頭就如萬劍齊攢。覃懋楶昔日的音容笑貌復縈繞眼前,恍如昨日。這個施南的棟梁材,自己最得意的兒子,振興施南的希望竟就這么死在了狼狽為奸的忠路、趙營手里,作為父親,不能雪恥,他還有什么臉面活在世上?
“好,好,好……”覃福氣極反笑,只是那微笑中透出一種極為悲絕的殺意。
“兄長……”覃順雙目紅腫如桃,輕聲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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