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忙道:“這怎么會。你我兄弟,在陜北風雨同舟,到這漢中一路,亦是不離不棄。姓周的不是沒良心的,有吃的不會不分給惠兄你。”
惠登相嘆口氣道:“當年起事之初,多少兄弟共襄大義。這些年血海浮沉,留下來的又有幾人,世道艱辛,要想繼續活下去,兄弟間的協助必不可少。我此前言語上多有冒犯周兄你之處,還請寬宥。”
周清連連謙讓,心中想:“姓惠的果然面皮厚,轉臉轉的和風一般快。他怕我到了孫大人面前壓制他,這時候就開始說起了軟話。”再想,“三千兵馬,一半是他的人,他若生變,歸附孫大人一事恐怕要黃。這下還是先將他穩住,日后安穩下來,慢慢弄他不遲。”
惠登相說了一些好話,把周清哄得好生舒服,突道:“對了,孫大人有無和你提起過何時歸附?這野地間,寒風如割,再待下去怕是沒福氣撐到見孫大人的那一日。”
周清沒多想,回道:“孫大人只說屆時將在定軍山下開受降儀式,我也表達了早日歸附的愿望。想孫大人不是那么不通情理之人,正式受降當就在這幾日間。”
惠登相以前來過好多次漢中,自知定軍山的位置,想了想,笑道:“孫大人果然是真心實意的。”
周清有些得意,道:“那是自然,我不會看走眼。孫大人就在沔縣,咱們與他會合起來很是便利。你前說要去找趙當世,中間還要經過沔縣、漢中等地,就到了那里,怕咱們的人也該死得差不多了。”
惠登相一面應和,一面笑著,但在不經意間,看向周清的眼神里,卻泛出了兇光。
三日后,已到了正月。這兩月以來,鮮有戰事,官民們原先緊繃的情緒慢慢松弛下來。對于擔驚受怕一整年的他們來說,新的一年就意味著一個新的開始,開一個好頭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即便漢中府依然籠罩在烏壓壓的戰云之下,漢中城甚至沔縣,都還是小規模地開始慶祝新年。看著城內張燈結彩、紅燭高照的景致以及喜氣洋洋、其樂融融的氣氛,真的很難讓人愿意去主動聯想新年之后的殘酷現實。人們多么希望日子就像這新年一樣,永遠這么輕輕松松過下去。
也就是在漢中府、沔縣沉浸在一年一度的喜悅中時,從褒城,卻有一支人馬,偷偷出發,頂冒著偌大的暴風雪,消失在飄飛的白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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