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發現趙營的援兵將至,河水中,張雄飛忽而勇猛不少,他口中嘶吼著猶如嗜血的野獸,將一雙手鐵鉗一樣牢牢扼住羅威的脖頸。羅威陷在下方,不但呼吸困難,且此時再也不無法顧及許多,連帶著許多急流都從他的口鼻中倒灌進去。
廣文祿眼看著羅威拍打在張雄飛肩部腦袋的雙手漸而無力,一陣恐慌,目測相距只剩二十步,便毫不猶豫將手再次伸入箭囊,摸出了那最后一支箭。
“只盼這次別射偏了。”他深吸一口氣,凝神聚氣,這一刻,他的心境竟是出奇的沉靜,四周的喧囂紛亂對他而言仿佛都是過眼云煙。他在心中默數了三個數,到得最后一個數時,張雄飛身子一抬,似乎摸出了綁在小腿上的尖刀,也就在這一刻,廣文祿雙目怒睜,“繃”一聲將羽箭射了出去。
“唔.......”張雄飛急于解決糾纏不休的羅威好抽身對付前仆后繼上來的趙營兵士,只是才將尖刀拔出,卻沒料到冷箭忽至。這一箭深深攢入他的右胸,推著他向后倒去。他猶不忘身下的羅威,咬牙將尖刀斜斜一挺,與他倒下的同時,那刀不偏不倚,恰好沿著羅威的大腿切開一個極長的口子。
羅威慘呼一聲,當即痛暈過去,但此時趙營援兵已經趕上來,七手八腳將他向河岸抬。但就在下一刻,張雄飛竟又顫顫巍巍,從河中踉蹌起來,只看那雄壯如墻的身軀以及水血淋淋的甲胄頭發,直讓人以為是河神顯靈。
廣文祿大急,再去摸箭卻想起箭已用盡,窘迫之下無計可施,彷徨間只見那張雄飛身子猛然僵直了一下,隨即向前重重摔入水中,濺起了齊人高的浪花。浪花落盡,卻有一個漢子站在那里,正將腰刀收回刀鞘。
張雄飛這一次倒下再沒能自己站起來,因為他雙腿關節的筋都給人一刀切斷。
“羅大哥!”伴隨著兩岸貫天徹底的歡呼,廣文祿急匆匆趕上去查看被抬在岸邊的羅威。
“他沒事。”旁邊有個兵士冷冷道,“但右腿處脈絡傷了大半,估計能醫好下半輩子也是殘廢。”
廣文祿愣了愣神,看向那兵士,卻覺眼生,當非三隊中人。那兵士也看他一眼,帶著幾分得意道:“還是咱哈管隊手段高,只一刀就將賊渠給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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