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城縣城東門外二百步,趙當世橫鞭立馬,目視城頭。新任飛捷左營中軍官郝鳴鸞從城門洞子兜回來稟告道:“主公,左部的軍將都是無膽鼠輩,幾張口百般推脫,就是不愿出城一步?!?br>
這情況在趙當世的意料中,他嘴角帶起一抹笑,道:“由他們去,東邊不亮西邊亮,他們指望著左良玉,但左良玉可指望不上別人。這谷城,我軍必下?!闭f著轉問身側的韓袞,“老韓,人派出了沒?”
韓袞肅然應聲道:“楊參軍去了?!?br>
趙當世頷首,遠望緊緊閉合著的谷城東城門,胸有成竹。
百里外,石花街西南方向,沈埡。
從鄖陽府的房縣向西出山,先走青峰鎮、司坪鄉再折往東北經沈埡可至石花街。這本是連接房縣與谷城縣兩地的主干道,可現在,左良玉的軍隊卻在沈埡寸步難移。
原因無他,前路被人堵了。
沈埡窮山惡水,卻有一座規模頗大的番寺坐落在境內木盤山,聽說番寺里頭供奉的是西洋的天主,善男信女皆以“教堂”呼之,始建于崇禎七年,寺中還有一個紅毛碧眼的番人主持。那番人漢話精熟,自稱“何大化”,在大明待了十余年。聽他說,因大明禁外教,天主很難立足大的州城,只能來此荒僻之地落腳,沈埡名不見經傳,但教堂的規模在大明屬實可稱數一數二。
左良玉坐在教堂大門的階梯上悶悶不樂,耳邊何大化嘰里呱啦一直在喋喋不休勸他皈依天主。他充耳不聞,滿腦子想的都是“出山”這兩個字。
司坪鄉與石花街之間只有一條狹長的谷道,別無岔路,沈埡就處在此道正中。左、右驍騎營機動性強,在前開路,先期去了谷城,現在除了內中營的千人尚在司坪鄉殿后外,正兵營、左協營總共五千余眾都擠在了這個小小的沈埡。
教堂前方的樟樹后走來一名軍官,左良玉眼前一亮,豁然站起身,那何大化以為自己的苦口婆心終于有了結果,正自欣慰,卻見左良玉并不理會他,而是徑直迎向那軍官問道:“老張,有結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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