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霧濃,一輛馬車自迷蒙處來,懸掛在車帳四周的環佩叮當作響,給寂靜冷清的青葉巷子帶來些許活躍。
四個車輪在一座府邸的大門前停住,門口等候者的數人齊步向前。兩名仆役將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扶下馬車,那中年男子儀表堂堂、穿戴雍容,但眼神中卻難掩那濃重的憂慮情緒。
“湖廣巡撫何騰蛟拜見王爺!”
“武昌兵備道堵胤錫拜見王爺!”
兩名身著飛禽補服的文官先后見禮,那中年男子伸出手示意兩人免禮,聲音輕緩:“可算見到二位大人了。”說著面目一皺,似乎尚未擺脫舟車勞頓的顛簸之苦。
時辰很早,但何騰蛟精神十足,說道:“從衡州來武昌,一路跋山涉水,王爺多有辛苦。若非事情急迫,我等萬死不敢勞動王爺御蹕。”
眼前這個神情略顯疲憊的中年男子便是當今大明的桂王朱常瀛。他是萬歷帝的庶七子,向來與洛陽福藩、漢中瑞藩及荊州惠藩并稱為“四親藩”。而且比起驕奢淫逸的其他王爺,朱常瀛素有賢德之名,在士林中風評不錯。
“這次只王爺一人前來嗎?”何騰蛟左顧右盼,并不見其他車駕。
朱常瀛搖頭道:“只本王一人,安仁、永明都留守藩府。”他還有兩個兒子,三子朱由楥為安仁王、四子朱由榔為永明王,本也應該來此才是。
何騰蛟曉得朱常瀛心里的顧忌,便一笑了之道:“這樣也好。”
眾人迎接朱常瀛入府。朱常瀛在大門前駐步,抬頭看看牌匾,道:“這府邸有人住了?”從牌匾上的字可以看出,這座府邸分明是別人的私宅。
何騰蛟回道:“主人家聽說御蹕將至,早早搬走了家眷物什,騰給王爺暫時落腳,牌匾倉促之間倒忘了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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